外国文学评论

文学评论|世界风景的发现与生命共时空的建构


作者:张 凡 袁亚冰

当代作家邱华栋最新小说集《哈瓦那波浪》由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于近期正式推出,其以全球化时代经验为初创动力,发现并发掘带有世界性、地域性及个性的文学地理新空间,聚焦生与死等富有哲学意味的现实话题。作家邱华栋“到世界去”的眼光及创作视野,作为一种文学实践的方式方法,不仅拓宽了个人文学实践的可能,更体现了中国作家身处全球化时代对华人形象塑造的自觉与呈现。

全新小说集《哈瓦那波浪》由《望云而行》《唯有大海不悲伤》《鳄鱼猎人》《鹰的阴影》《圣保罗在下雨》《普罗旺斯晚霞》《哈瓦那波浪》《河马按摩师》和《冰岛的尽头》九篇小说组成,其以宏阔的视野涉及了九个极具地域色彩的地理空间,讲述了关于亲情救赎、情感救赎的多个故事。异国风情的浪漫与登山、攀岩、潜水等极限运动之间的碰撞与生发,折射出个体享受自然与征服自然的智慧与力量。九篇小说主人公具有相似的经历,残破生活的不幸与生命境遇的无奈均在与大自然的相处中得以释然。不得不说,作家邱华栋一直以“与生命共时空”的姿态来实现人物的心灵救赎以及对生命的追问。

到世界去:中国坐标及“共时式”书写

一直以来,作家邱华栋总以超越性的眼光、个人化的审美趣味,表达着深邃而复杂的文化内涵。他对多元文化碰撞中生命原初体验的细腻刻画与描绘,旨在表现现代话语和一种文化自觉。当然,谈到邱华栋跨国别、跨地域、跨文明的书写与文学实践,就不得不提及“中国屏风系列”小说,《贾奈达之城》《单筒望远镜》《骑飞鱼的人》《时间的囚徒》四部作品基于史料加以艺术构思与想象,书写了近现代史上外国人在中国的生活经历,塑造了多位东西方文明交流与碰撞的接受者与传播者形象。地域经验表达的饱满程度与现代性、世界性的文学创作视角有着密切的关系。随着全球化时代的深入发展,邱华栋的创作视野也在不断扩宽,对东西方文明碰撞的书写则由历史想象转向了具有“共时空”特征的风景式书写,以旅行者的姿态记录着全球化语境下不同文化之间交流与对话的多样性与丰富性。更进一步地说,作家邱华栋有关极限运动、异国人文的创作,基于全球化时代中的多元文化,超越了地域与时空的限度,于全球视野中去寻找中国坐标,从而探索现代性语境下文学实践的多种可能。

当然,表达内容与手法的现代层面的呈现,以及文化上中国元素与世界元素的结合为邱华栋作品编织了具有审美内涵的现实网络;而世界风景与生死追问的交织,则体现了邱华栋更为深邃的文化视野与世界眼光。小说《鳄鱼猎人》《圣保罗在下雨》《河马按摩师》的主人公分别是生活在澳大利亚的杜飞、旅居在圣保罗的何东、居住在肯尼亚的高光,他们都是远离国土、躲避原本生活中的苦难,但是不曾忘记华人身份背后的文化深蕴。从他们身上以及各自的行为中,可见华人身份的自觉与至诚,杜飞不惧艰难、不遗余力地找出杀害亚裔女孩的凶手;何东作为功夫公社教练传承并向世界发扬着中国功夫;高光将中医这门国粹在非洲的大地上不断发扬与光大。不得不说,这三位主人公,很大程度上可谓中华文化的自觉传承者和对外传播者,他们都具备鲜明的文化自觉和深深的民族自豪感。

救赎与希望:生命哲学的探讨及追问

细究一个个文本,我们不难发现,作家邱华栋于大自然中解读生命与死亡,以及从人与自然、人与人的相处中探索生命哲学表达的维度或层面。作家笔下那些异国他乡的自然景观,不仅具有直观意义上的独特、浪漫甚或凶险,而且更是人物内心对追寻心灵自由、找寻身份认同感、挑战生命极限的向往与表达。《望云而行》《唯有大海不悲伤》《鹰的阴影》三篇小说聚焦于亲情救赎这一话题:《望云而行》中的主人公章平选择以自驾的方式送女儿去北美读书,长途旅行中父女之间的亲情表达、共同历险的经历才得以最终消除他们各自心中隐隐的壁垒与抗拒。关于云之形态的讨论,不仅成了父女俩打破关系冰点的关键,也是章平从原初体验的生命形式中寻找自我救赎的呈现方式。小说《唯有大海不悲伤》的主人公胡石磊在短时间内失去了三个亲人,接踵而来的重击击碎了他生活的最后防线。他凭借太平洋的自由潜水结识了来自不同国家的朋友,了解到不同人的悲伤与苦楚。在与朋友和大海的相处中,他与吞噬儿子的大海建立了新的情感,将悲伤倾诉于大海,逐渐治愈了满是伤与痛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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